,可扑了几次都被卫大毛手中白花花的镰刀抡出了院子。卫大毛已经不管不顾了,没头没脑地一通乱砍,把郑老根吓的错一点摔个屁股蹲,要不是郑二根手疾眼快拉了他一把,镰刀就上他的身了。
郑老大气不过,脑袋一扬脖子一梗,“瓜蛋子,你给老子出来。”卫大毛拿镰刀指着他,“你给老子进来。”就这样双方僵持着,他让他出去,他让他进去,谁也不出去,谁也不进去。
卫大毛靠着门垛子,故意气郑大根,“老王八蛋,你给老子进来。”郑大根往前走了几步,“小王八蛋,你给老子出来。”“老子就不出去,老子就不出去。”卫大毛和他耍赖,气的郑大根一点法儿都没有。郑家的娘们儿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,坐在卫家门口号开了丧。
郑家人来了就没打算走,就地在卫家街门口安营扎寨了,齐刷刷地坐下一片人。营子里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,七嘴八舌头地说闲话。有的说郑三根那么大的人了让一孩子把马还打惊了。有的说二愣虽然不姓卫,可他娘是卫家的女人,就该找卫家,反正说甚的都有。说的最多的是说郑家人没本事,还让卫大毛一个瓜蛋孩子吓住。也有少数的人说卫大毛眼黑,真砍你。
卫大毛见人越围越多更来劲了,镰刀一挥让郑家人赶紧滚的远远的。郑老大更恼了,“瓜蛋子,这是你家的地方啊,你管老子。”卫大毛说:“你给老子滚不滚。”说着挥舞着镰刀就朝郑大根扑去,郑大根吓的身子一趔倒仰了好几步。坐在地上号丧的娘们儿们爬着就起来了,躲的老远。郑三根的尸首就没人管了,停在门板上直挺挺地躺着。卫大毛举起了镰刀,“赶紧给老子抬走!”郑家兄弟急忙抬着郑三根灰溜溜地滚蛋了,一边滚一边还说:“疯了,瓜蛋子疯了。”
把郑三根抬回郑家的路上,郑三根的俩老婆哭的最厉害了,几个妯娌搀扶着她们,也跟着悲痛欲绝地哭。从营子东一路哭到营子西,营子里的人还在说闲话,说郑家人就不该把郑三根的尸首抬到人家卫家,那不是讹死么。说郑家人就该把郑三根的尸首抬到卫家,谁让谷大愣的弟弟谷二愣打惊了郑三根的马呢,于是你一言他一语的吵吵成半条街了。
跟在郑三根老婆后面哭的是郑三根两女子,长一声短一声地叫:“爹,爹啊,爹。”
半条街吵吵的人们说的最多的还是卫大毛,说那小子心狠手辣,可不是好东西,还说别看谷大愣人高马大,却不一定是他的对手,而且还说等卫万一闭眼,迟早卫家的家业都是卫大毛的,别看谷大愣累死累活地受。可吵吵归吵吵,郑三根人已经死了,再吵吵也活不了了。
抬着郑三根尸首的郑家兄弟刚走到自家门口,就听到郑老爷子的骂声了,“窝囊废,窝囊废,一群窝囊废。”郑大根正窝着火,听爹在骂就赌气说:“你不窝囊,你去。”其他的郑家人你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支声。郑老爷子一把推开大小子郑大根慢悠悠地向卫家走去,郑大根在后面喊:“你小心那秋瓜蛋子的镰刀啊。”可郑老爷子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进了卫家的大门。
大愣娘刚给卫万擦完脸,门板谷大愣还没来得及上。卫大毛又在逗他的百灵,这次爹没再说他,因为是他把郑家人赶走的。可卫万没想到郑老爷子会独自找上门来,他的表情僵硬地叫了一声:“伯。”郑老爷子依然不紧不慢地道:“三根是被马拖死的?”卫万点头。
“马是谷二愣打惊的?”卫万再点头。“谷二愣是不是你小子?”卫万摇摇头又点点头。郑老爷子咳嗽一声说:“如果你不承认他是你小子,那我就把他宰了。”卫万只好又点了点头。郑老爷子把牙一咬说:“让谷二愣给三根披麻戴孝。”卫万看一眼谷大愣,谷大愣看一眼卫万,“二愣是我兄弟,我替他披麻戴孝。”
15.
郑家请了阴阳。
阴阳是邻村的,六十多岁,银白着头发,显得十分的硬朗。郑老爷子虽然年长他十几岁,可待他却十分的尊敬,郑家兄弟更尊敬,仿佛郑家的未来都指望阴阳了。
郑家人的尊重换来的是阴阳对郑家的重视,他认真地掐着手指,掐算着郑三根的生辰八字,然后告给郑家,他算屈死鬼,暂不能入祖坟,要入祖坟必须等到立秋,立秋后天坑就倒了,郑三根就可以入祖坟了。郑老爷子虔诚地点着头,说一切都听阴阳的。
按着惯例,屈死鬼是不能在营子里打发的,那样对郑家的后辈儿孙不好。不过人咽气的时候是在自个家里,并没有死在庄稼地里,他可以想办法破了。他吩咐郑家老大找一把斧子找一把菜刀,在人定后斧头放在棺材的大头上,菜刀放在棺材小头下面,郑家人就在郑三根死的当天晚上一一照做了。
虽然刚刚锄罢地,二遍地还不到锄的时候,天已经开始热了,尸首放的时间长了很快会臭,所以阴阳建议郑家人,郑三根的尸首最多放三天。原本郑家人想放七天,三天烧小纸,五天烧大纸,烧纸的时候让谷大愣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磕头。
郑老爷子单身多年了,独自住在最早的老屋里,屋子低矮不说,怕房塌支了两根檩在中檩上,不然早就塌了。房子没糊仰层,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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